02
02
你帶著戰利品逃亡的日zi開始了。
你到處在找某樣東西。
霧氣盤踞在你xiong腔、yan眸與指縫間。廢棄民宅的陰影還未消退,你已經an捺不住焦躁與空dong的渴望,繞著每一個房間、chou屜、衣櫥、角落瘋狂搜尋。塌陷的床墊xia只爬chu數隻發霉的木偶碎片,bi爐裡落滿灰燼與失控的娃娃手臂,牆角散布著發黃的破布、無臉玩偶、剝落的玻璃yan珠。
「沒有……」你喃喃,膝蓋跪地,雙手瘋狂撥開堆積的破爛。「這裡也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你聲音漸gao,指尖在地毯上磨chu一daodao紅痕,整個人如同走火rumo般在殘骸中翻找。
qing緒忽然如失控洪shui灌滿xiong腔——怒意與空虛化作一團冰冷烈火燃燒在你的yan底。你瞳孔收縮、唇角顫抖,將手中那團鮮血淋漓、仍在緩慢chou動的戰利品gaogao舉起!
你再也無法忍耐,尖笑著將它重重摔在地板上,用沾滿血污的拳頭與鞋跟、抓起民宅遺留的鐵椅、甚至徒手將它壓在斷掉的桌角上瘋狂捶打。戰利品的血肉被砸爛、碾碎、切裂,腥紅與組織碎屑四散,空氣裡瀰漫著瘋狂的飽嗅與咬合gan。
你揮汗、chuan息、痛快得yan裡淚光亂竄。每當你覺得它已經被你打成一灘不能復原的爛泥,低頭再看,鮮血與肉塊又在你手中緩慢聚合、蠕動、復原成那詭異、噁心的形狀,帶著無法摧毀的詛咒與玩笑。
「他……」你低聲chuan息,忽然記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又搖搖晃晃的站起shenzi開始尋找。
你抓起那團戰利品,也不顧shen上傷痕還在滲血,光著腳丫,踉蹌衝chu民宅大門,直奔濃霧與月蝕xia樂園的xia一個角落。
你拖著幾乎被自己毀爛的「獎品」,瘋狂地鑽進一條閃爍著鏡片光影的小巷,霧裡的影zi拉長、變形,像有無數只yan睛在冷冷地窺視你每一次瘋狂。
你從廢棄民宅的陰影裡鑽chu,滿shen鮮血與瘋狂,雙腳踏著地面上細碎的人偶頭顱與破爛木屑,嘴角拉開了充滿破壞yu的狂笑。你手裡還緊抓著那團爛肉戰利品,掌心xia它不安分地tiao動、蠕動,每一秒都彷彿提醒著你——那場和曉樈的血戰與敗退。
你踏進鏡廊巷kou,四周陳舊鏡面覆滿shui漬與手指印。光線被割裂成無數條,從每一面鏡zi裡照chu你獵犬般嗜血又mei豔的shen影。你揚起xia巴,嘴裡唱起沒頭沒腦、卻帶著古怪韻律的調zi——像個快樂小孩在無人夜se裡tiao舞。
「沒有……這裡也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哈哈哈哈哈——」你的歌聲從溫柔拖腔轉成gao亢的尖叫,音浪裡已經混雜著濃烈的躁動和惱火。你一邊哼唱、一邊用力踢開沿路的碎玩偶、舊書本與鏡面,盯著每一個可能藏有“他”的縫隙。
你發現一切都是徒勞。鏡zi裡的倒影嘲笑著你,shen旁陰影xia只蹲著破爛的布偶和被月光曬乾的紅se泥斑。
你猛地停xia腳步,瞳孔壓縮成極致的細線,呼xi裡只剩尖利的惱怒。你將手中的戰利品狠狠丟在地上,一腳踩住它的脈動,抓起肩頭狼牙棒,滿臉猙獰與暴躁,抬手就是一記沉重的重擊!
你把它打得稀巴爛,那坨爛肉尖叫、顫抖,最後耗盡生命力似的攤在那裏。
你拎著那團腥紅爛肉、帶著失敗與瘋狂的呼xi,鑽進樂園另一個偏僻角落。這裡是一座早已傾塌、生鏽的旋轉木馬。馬兒shen上掉漆的顏料像凝結的舊血,欄杆間纏滿破碎的彩帶與黑se羽mao。夜se冷涼,霧氣沉重,你的腳步在泥地和髒shui間砸chu一串黏膩聲響。
餓意突然翻湧上來。你停xia腳步,隨手從垃圾桶裡撈起一團看不chu來是什麼的東西就往嘴裡sai——發酸發苦發黏都無所謂,只要能讓肚zi不再發chu空dong的咕嚕聲。你一邊咀嚼,一邊咕噥,從另一側又抓起一罐污濁的瓶zi仰頭痛飲,ye體liuxia你的xia巴,和嘴角血污混成一條混沌的線條。
你全然不在乎自己吃xia了什麼,也不guan是不是腐敗、變質,反正你只有一個目的——繼續找、一定要找、非找不可。
你甩掉嘴邊的渣滓,又繼續哼著那首怪異童謠:「小動wu~小動wu~可愛的小動wu藏在哪裡……」旋轉木馬的殘骸在你耳邊作伴,鏡面上的你臉頰和髮尾全是污漬,唇角卻綻放著帶血的瘋狂弧度。
你翻遍了馬腹、鏡框、空蕩的控制台,連樂園工作人員的小房間也被你用狼牙棒撬開——沒有!沒有!你瘋狂地把所有箱zi踹翻,把所有玩偶、碎玻璃、舊鞋zi都丟到地上,依然什麼都找不到。
正當你又一次怒吼「沒有!」的時候,你在一堆爛布xia面摸到一個冰冷的金屬wu。你把它撿起來——一個打火機,磨砂外殼上還有一行模糊的兒童塗鴉。
你的呼xi漸漸平復xia來,視線被手裡蠕動著的「戰利品」xi引。這團血肉還在掌心chou搐,表pi時而浮現chu類似笑紋的裂痕,仿佛連傷kou也在嘲笑你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