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日尧经寸金低声提醒，才惊觉自己差就这么主上的院，了个谢便赶紧把翅膀收起，也不敢再磨蹭耽误，快步院向主上的书房方向走去，常不惑在后跟随。刚才开门就模糊看到屋门前院里跪了一人，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谢木东。

        陈玉在司长大人吩咐去寻朱院使后便被命令起磨墨，他以前在怡红院学过些服侍人笔墨的规矩，后来到了花明楼又在床榻之余偶尔伺候朱院使理公务。乍然听到此令，他小心地微微抬，没敢直视，只见大人似是转过要书写，便不敢违令，慌忙起，在上了手，压心中慌乱，一手挽起衣袖托着手腕，一手轻轻拿起放在一旁的墨块，微微躬磨起墨来。

        可惜他只是个小小的猫妖，听力发达，现在割耳也不太可能，因为自己正站在案桌边给司长大人磨墨。

        开门的声音在司长屋响起，激得陈玉一抖。他能觉到那位院使...那位大人的目光停留在他上，那目光如有实质又冷涔涔的，一攀在上过往的蹉磨和几十年来恪守的规矩就犹如大山般再一次向他坍塌来，压的他不过气，让他如同被毒蛇盯上，肌肉紧绷，手心里不停冒汗，不敢动弹。

        谢日尧站在司长书房的院门，低整整衣服，一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深呼好几次，闭了闭。

        “朱院使看什么呢”，侧有声音响起，如同顺着屋檐落的雨滴，带着似是似非的笑意，“就这么喜你这压寨夫人？”

        ...可恶啊。

        妖兽怪在山林间与人世间的形态往往呈现两个极端。未开神智的凡兽草木和学不会不愿意化形的妖兽不提，怪们通常在修行个几年最多几十年就能初次化形。只是化形易学难用，人的表神实在太过丰富多样又变幻万千，人的审取向永远频繁地在变，这都让本就艰难的化形更难细致真。只要不是持不修炼化形的怪，一般而言修为的深浅和阅历的多少就决定了化形完整与否，维持人形行走于人世间对大分妖兽怪而言都是难题。但这只是人间的规矩，在安抚司，人才是少数，司长也并未对此加以限制，便是化形完整的也有，缺胳膊少的也有，耳朵尾巴常见，就连真示人的都不少，若是有寻常人家误此，定会以为前景象是修罗地狱。

        但这修罗地狱唯有一“净土”，便是司长的庭院。

是我，刚耳闻目度了朱院使惨状的陈玉想，我现在就想把耳朵割来。

        可恶啊，寸土在为什么不是他去接我们，没准还能探探这小孩的风。哪像寸金个木，让他开比登天还难。

        案前传来扑通跪地的声音，谢听雨没分给他一个神，也没理边骤然停止研磨的手，继续蘸墨、刮墨、写字。

        但陈玉脑中还停留在不久前刚刚染血的地毯，鼻尖似乎还残留着钻来的血腥味，耳边还在回院使大人苦苦哭求的声音。

        *

        门廊站着寸雪寸土，看谢日尧和常不惑来了，寸土迎上来止住他们往前的步伐，略带歉意的躬，小声：“日尧大人，常大人，主人请二位在此等候。”

        怎么办，有不敢去。

        完了，这怎么连刑狱堂也来了，人还跪着，待会自己不会横着来吧。

        朱院使屋的时候陈玉已经开始腰酸，手臂有些发麻，毕竟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半时辰里又站又跪。他以前的虽不是什么享乐的行当，但为了保持条柔纤细、肤顺光洁，便也不会被使唤着活，今天一受此惊吓又殚竭虑，力早已开始告罄。但他万万不敢违令不尊，咬着牙维持着形一刻不停地磨墨。

        旁边传来寸金压低的声音：“日尧大人，翅膀”。谢日尧才想起来自己赶路匆忙，四个翅膀还大咧咧地挂在后背。

        案前地上原本铺的地毯已经被换，新地毯柔净。屋着一支香，一种似木燃烧又带着清香的味在屋里淡淡萦绕，不惹人注意又十分舒适，一切都如两个时辰前一般宁静安稳。

        心里悲戚地哀叹，嘴上应多谢，是一刻没停就跪在谢木东旁边。寸土赶紧侧避开谢日尧的跪礼，又声止住谢日尧后正要一同跪的常不惑，“常大人请起，主上免了您的礼”。